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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陈勇:南渡江名的变迁
    发表时间:2019-08-05 来源:党建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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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“难渡江”不是江,它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地名,标注在武陵山中奔腾不息的溇水河畔。溇水河奔流直下五百里,“难渡江”与之比较,毫不夸张地说,就是河畔任意的一颗砂砾,也像河两岸的张家屋场、李家大沟,普通到记忆的尘埃底。

      在交通、信息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,我们“站起说话不腰痛”。如果努力地追溯过往,自然会切肤地体会到,以七尺八尺的羸弱身躯,又如何来度量这惊涛拍岸的大江大河?几十米宽的溇水,就是无法逾越的“天堑”。难渡江,这个极其形象的称谓,与其说是智者的结晶,倒不如坦承就是苦者难者的一道道心灵伤痕。

      天堑如何畅通?落后的生产力限制了人们的想象与创造,先辈们把唯一的期望给予了龙。某一年,难渡江上那条突出的山岭有了“老龙头”的称谓。山里老人说,“老龙头”是祖祖辈辈的寄予、期盼与企望。也是啊,这地形地貌很有几分神似,更重要的是老龙头“呼啦啦”几下,这奔腾的溇水还不够解个渴哩——若真能这样,下游再没有滔滔江水的阻隔,两岸百姓自由往来,多么安闲舒适?

      “老龙头”只是幻念,奔腾的河水,阻绝不息。相对必须的生活,“再难渡的江,终归也要渡哦!”

      河面太宽,架木桥建石拱桥都还不现实,哪怕,发展的巨轮已历了魏晋,更历了盛唐大明,河上,仅仅只是一座竹木拼凑的浮桥,颤颤惊惊地随涛起伏。这样的桥,像摇摆的秋千,遇到山中涨大水,秋千都没了身影,两岸不得不回归“鸡犬之声相闻”的闭塞与原始。

      这样的窘况,有白纸黑字为证:公元1704年,清朝戏曲家顾彩慕名拜访容美土司,探寻朝廷禁演的《桃花扇》。顾彩抵达难渡江才农历三月初二,距涨水的盛夏还早,但他的笔记已是“江岸一望,汪洋乱石”“侧足而行,惴惴恐堕”“踏一节,余皆俱动”。好不容易挪过桥,顾彩一时兴起,“这个地方,怎么叫‘难渡江’?不好听,不好听,改个名字,‘兰涛’,怎么样?很有诗意吧?”

      兰涛是有诗意,但难渡依旧。陪侍的土司官吏缄默无言,即便强盛到雍正大帝御批“楚蜀各土司,惟容美最为富强”的容美土司,也只在上游二三十公里处,寻了一段比较逼仄的河床,建了座“南辕北辙”的石拱桥。

      现实很骨感。写进诗书的是一个人的诗意,两岸百姓的苦难和期盼并没有改变,这个地方依然叫“难渡江”。

      “摆渡吧!”

      “改土归流”后的第一任知州毛峻德悲天悯人,筹资在老龙头建起了官渡。一只流动的船,从此沟通阻绝的川。

      官船流动,物货也算畅通。老龙头旁,骡马店、饭庄、客栈日益兴隆。尤其江水猛涨的夏日,商贾路人被江水阻隔,滞留老龙头。好事者写诗戏耍“两岸客栈生意隆,四山千嶂湿云低。欲济有舟行不得,叹息望到夕阳西”。

      一渡一摆,一息一叹,暴涨的江水几度望穿?

      新中国成立,人间换了模样。上世纪七十年代,战天斗地的群众终于砌成一座跨30多米的石拱桥,滔滔江水从此匍匐拱下,喜庆的群众轻轻抹去“难”字,“难渡江”以“南渡江”的姿态跃入新的视野。坚固而美观的石拱桥侧,有书法家即兴挥毫,写下酣畅淋漓的一行大字:中国共产党万岁!

      一桥飞度,天堑变通途。欢驰的大小车辆过南渡江,抵湖南,达广东,还真应了酣畅淋漓的“南渡”。那口憋了几千年的气,终于是长舒了。

      岁月流金,社会飞速发展。才几十年,投资好几十亿的江坪河水电站在下游几十公里处筑坝装机,南渡江石拱桥因为高程,即将没入库区——

      南渡?难渡?

      2017年9月,跨200多米、高160多米的特大钢骨桥转体、合龙、贯通。新桥老桥背衬青绿山林,倒影澄澈碧水。波澜不惊的水面,两道卧波的长虹揽云接天,气冲牛斗,直叫人心旷神怡、喜不自胜,恍然误入阆苑仙境一般。

      桥名呢?县内文人们众口一词:南渡大桥!

    网站编辑:白梦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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