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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廉洁自律的司马光
    发表时间:2018-04-08 来源:《党建》杂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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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□ 江永红

      一说司马光,我们马上会想到史学巨著《资治通鉴》。但司马光不仅是史学家,还是思想家、政治家,他在北宋一朝事三代皇帝,为官长达49年,个人品德高洁。即使是在政治上与他势不两立的王安石,也佩服他的风节。

      司马光究竟凭什么让人见贤思齐呢?首先,他不好色,不贪财,堪称榜样。

      宋代知识分子通过科举入仕的目的大多是为了“千钟粟”“黄金屋”“颜如玉”。司马光在20岁时就以优异成绩考中进士甲科第六名。同年结婚,娶与父亲同为群牧副使的张存之女为妻,婚后育有两子:司马童和司马唐。然而天有不测风云,在他跟随恩师、原宰相庞籍在并州为通判时,两子相继夭折。也许是过分悲痛引起内分泌紊乱,他们夫妇当时才三十六七岁,却再也没有生育。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妻张氏急了,去找庞籍夫人。两人商量,决定给司马光纳妾,并报告庞籍。庞籍沉思良久,说,若明说纳妾,他将死拒,得另想办法。商量的结果:找一个初通文墨的16-18岁的女子,先以侍女身份服侍他,待他们产生感情,就顺水行舟了。于是依计而行。买来的女子先放在庞籍家调教,然后由张氏领回家中。一个假日,张氏如此这般给她交待一番,便与庞夫人一起郊游去了。“侍女”端着茶走进了司马光的书房,司马光见到这么个打扮入时的美人儿,先是一怔,接着厉声问道:“夫人不在,汝来何干?”“侍女”答:“奉夫人之命,来侍候老爷。”司马光说:“我勿须侍候,赶紧出去!”后来她又按张氏授意来到书房,拿一本书走近司马光身旁,问:“老爷!此是何书?”司马光接过书,以书遮面,说“尚书”。张氏想尽了办法,司马光油盐不进,无奈,只好打发她走了。在宋代,官员纳妾是司空见惯的事,司马光却始终恪守一夫一妻制。那“无后”的问题怎么解决呢?他说服兄长司马旦,将其一子司马康过继为养子。

      司马光做官的年代,正是宋朝建国百年前后,朝野苟安奢靡之风盛行。一方面高官大贾挥金如土,一方面国家财政捉襟见肘。司马光崇简戒奢,希望以此来缓解财政困难,改变社会风气。宋代官员的正当收入,除俸禄外还有一大块是皇帝的各种赏赐,如郊祭、新皇登基,一次赏赐就相当于甚至超过一年的工资。嘉佑八年(1063),仁宗驾崩,英宗即位,宣布文武百官每人进官一等,一切按乾兴元年(1022)之标准给赏。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,共需1100余万(贯、匹、两)。另外,两府大臣、宗室、近臣等,还可以得到大行皇帝的遗物,这也是一个很大的数目。司马光时为知谏院,四品官,遗赐之珠宝和金帛价值1000余贯。越往上越多,至两府大臣,何止数万!看着分给他的珠宝和金帛,司马光怎么也觉得应该退回去,于是上呈《言遗赐劄子》说:如此给赏,“恐非所以遇士大夫之道也”,并带着同事来到朝堂,准备带头将遗赐捐出。可答复是:“乾兴无此例,不准。”他又上申堂状,仍不准。宰相韩琦等两府大臣所得赏赐最多,司马光以为他们一定会带头,而事实却让他大失所望,于是再上《言遗赐第二劄子》说,如果群臣稍有“廉耻之心”,又“何面目以自安?”可惜还是没有得到一句话的答复。他只好将所得珠玉捐给谏院作办公经费,而把金帛送给了舅家。

      “陈立就列,不能者止”,是司马光对待职位的一句名言。意思是如果你的能力不能胜任你的职位,再美的官也应辞去。司马光屡辞美官,以气节名世。

      在宋代,官员的俸禄级差较大,不用贪污,升官就能发财,高官即是大富翁、大地主,极少例外。官员的品级体现在官袍上,六品以下着绿,五品、四品着绯,三品以上着紫。嘉佑三年(1058),有宦官来府上宣布敕令,司马光升之为开封府推官,赐五品服。开封是北宋的首都,开封府推官相当于市长助理兼法院院长,在此岗位几乎没有不高升的,两府大臣大多经历过这个岗位。按惯例,司马光要跪着接旨谢恩,可他冒出一句“臣不敢受”,既不谢恩,也不接敕令和绯袍。宦官只好留下敕令和官袍走了。司马光曾写下“男儿努力平生志,肯使功名落蒿莱”的诗句,他并非故作清高,而是真的感到愧不敢当。

      愧在哪里?一年前,他追随庞籍为并州通判,奉命到麟州去考察屈野河以西筑堡的事,报告说可以筑堡,结果筑堡官兵1000余人,在忽里堆被西夏军围歼,只有小部逃脱。御史来查此案时,司马光已接到了回朝任判吏部南曹的命令,庞籍催他快走,并把所有与他有关的文件、信件全部藏匿起来,叮嘱说:“此事与你无关,一切由我承担。”恩师越是爱护自己,司马光心里越是难受,说:“问题出在我的那份报告,御史不来我不走。”任庞籍怎么发火撵人,他还是等来了御史,主动说明了真相,愿承担首要责任,但最后处理结果,庞籍被革去节度使,改知青州,其他官员有的被削职为民,有的被降为边地税务官。别人都受到了处罚,唯他例外。他接连上《论屈野河西修堡状》《论屈野河西修堡第二状》,主动承担责任,要求处分,但两状均无批复,司马光只好在上朝时向朝臣们逐个解释,“言之切,口几流血”。最后,他直接跑到中书省和枢密院找执政大臣。答复是:御史未给你定罪,何言降谪?一想到这件事,司马光食不甘味,晚上无法入睡,猛拍床板,如疯了一般。他写了《乞虢州状》,请求辞去开封府推官。皇上御批四字:“不许辞免。”司马光接着又写了第二状、第三状,但都被驳回。为缓解内心的愧疚,他特地请假回乡扫墓。

      司马光的风节还表现在坚持原则,敢于弹劾、批评权臣,对皇帝也决不拍马屁。相反,本着“责君严”的理念,冒着轻则降官削职,重则坐牢流放甚至杀头的风险,不断给皇帝挑毛病。他历仕三代,仁宗、英宗、神宗这三任皇帝都不止一次地被他“责”过,有时还“责”得非常严厉,哲宗因还是个孩子,而司马光在哲宗就位一年多就逝世了,所以例外。

      在生活上,司马光也很节俭朴素。一天,好友范镇来看他,走进屋内,除见到四壁的书架上摆满图书之外,别无他物。床上的被服更让人感到寒酸,布料早已褪色,补丁摞补丁。范镇深感司马光太清苦,返回许州后,让夫人做了一床被子,托人捎给司马光,司马光非常感动,在被头上用隶书端端正正地写着:此物为好友范镇所赠,一直盖到去世时。临终前,他嘱咐儿子司马康:死后仍穿平时衣服,盖上这床被子,启奏皇帝国家财力困乏,不要实行国葬,将他的灵柩运回老家,予以薄葬。

      司马光任学官时,有个“梁上君子”以为他身居高官,肯定有不少金银财宝,便在一个夜晚悄悄潜入其家中,但翻遍角角落落也没翻出值钱的东西,只好扛走一个竹编衣箱。虽然竹编衣箱不值几个钱,但里面却装着司马光和妻子平日换洗的衣服和被子。这下让司马光见客没有衣穿,睡觉不能御寒,不觉十分郁闷。妻子安慰他说:“只要身体没事,丢了东西以后还会有的。”

      司马光在洛阳任职时,每年都回乡看望亲人,出于对司马光的敬重,沿途州县都想招待一番。司马光只好屡屡骑着毛驴绕着官衙走。有一次,陕州知府刘仲通打听到司马光要从州府路过,因政见相同,很想与他聊聊,便早早派人在路口等候。不久,差人报司马光绕城而过,快到茅津渡口。刘仲通急忙派人带着几坛好酒追至渡口。司马光语重心长地说:“我不是要拒绝刘大人的一片好心,但沿途许多百姓连饭也吃不饱,很多人用野菜充饥,我无心享受这美酒佳肴……”此后,再无官衙为司马光设宴送礼。

      司马光不仅个人节俭,还要求儿子司马康也节俭,《训俭示康》就是他教导儿子崇尚节俭的一篇家训。

      司马光离开我们已900多年了。900多年来,《资治通鉴》印行了无数个版本。他的政治理念通过《资治通鉴》延续至今;他的高风亮节也在历史的天空中闪烁着永恒的光芒!● 插图/高莽

      (作者系解放军报社原副总编辑)

    网站编辑:王高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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